二章

【仙杏】谈情说爱

【仙杏】谈情说爱

注意事项：

1.食物语同人，CP：八仙过海闹罗汉X诗礼银杏。不喜勿入！不喜勿入！！不喜勿入！！！别在我的文下发表KY评论！谢谢配合！

2.文笔渣

3.错字手滑

4.富强，民主，文明，和谐

自由，平等，公正，法治

爱国，敬业，诚信，友善

5.准备好了，就出发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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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八仙，能否解释一下，此为何意？”诗杏神色平静，但面颊泛起的微粉却是十分明显。

八仙接过诗杏递过来的稿纸，低头一看，面色立刻也和诗杏一样，浮现浅浅粉红：“老师，我、我交错了。”

印有银杏金线纹样的稿纸上，八仙的笔迹端端正正地写着：

你最可爱

我说时来不及思索

但思索之后

还是这样说

八仙定了定神，道：“此乃少主借给我的诗集上，一位名为普希金的诗人所作。学生不知为何，很喜欢这首诗，就誊抄下来，想、想……”八仙一时语塞，面上也显出羞窘的神色来，“让老师看见，实在是失礼了。”

“此乃人之常情，何来失礼之说?”诗杏见八仙如此尴尬羞涩的模样，倒是微微一笑，“年少慕艾，纯情懵懂，常常为人所传诵。有《关雎》为证，关关雎鸠，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”他顿了顿，揶揄道，“是否八仙也同诗中所写，求之不得，寤寐思服。悠哉悠哉，辗转反侧?”

八仙一怔，褪去羞窘，神色恢复平静，不辨喜怒道：“老师说笑了。学生不曾爱慕过任何女子，谈何求之不得，辗转反侧?”

诗杏不知八仙为何突然情绪低落，直觉自己方才的揶揄才让八仙如此。他顿觉内疚，深感自己不该如此轻浮，突如其来的调侃欲反倒让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情绪低落，实在不该。作为弥补，他决定好好和自己的得意门生谈一谈，情爱之事。

“八仙，且坐。”诗杏坐到自己常坐的鎏金银杏纹太师椅上。

“是，老师。”八仙正襟危坐，一副要聆听教诲的恭谨模样。

诗杏郑重道：“抱歉，八仙，为师方才不该如此同你顽笑，让你不悦，是为师的不是。”

八仙一愣，忙道：“老师何错之有?分明是学生一时意气，累得老师为学生担忧，是学生的过错!”

“且住，莫同我争执。”诗杏道。

“是，老师。”八仙眼带愧疚，颇感自责。

诗杏认真地看着八仙，道：“为师从未同你谈过情爱之事，恰逢其会，在此同你谈谈也未尝不可。”

八仙猛然看向诗杏，薄唇轻颤，干涩嗓音似是从喉间挤出来，艰涩道：“老师要同学生谈谈……情爱之事?”

诗杏浅浅一笑，倒觉得自己的得意门生这般青涩反应着实可爱：“咳咳，为师虽不精此道，却也遍阅百书，倒也有几分道理可同你畅谈一番。”

八仙冷静下来：“学生洗耳恭听。”

诗杏同往常一样，以教导学生的姿态，道：“有言道，至亲至疏夫妻；也有言道，问世间情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许。芸芸众生，对情之一字的理解也如漫天繁星，不胜枚举。八仙，你的理解，又是如何?”

八仙沉思片刻，摇头：“学生曾目睹过夫妻为财反目成仇，也曾见过青梅竹马恩爱偕老。情之一字，于学生而言太过复杂，太过难懂。学生不才，望老师解惑。”

诗杏摇摇头，笑意温和：“解惑可谈不上。在为师看来，无人可解情。于你，复杂难懂；于他人，何尝不是如此?痴男怨女，可怜风月债难偿。 为师今日同你畅谈，不过相互交流罢了。”他扬眉，“莫非你以为，为师经验丰富不成?”

八仙连忙摇头否认：“学生怎会那般妄念老师?老师如同天上明月，清辉皎皎，教导学生心向大道，世上再无比老师更剔透的人了。”

诗杏板下脸，可眸中的盈盈笑意难以遮掩：“莫要油嘴滑舌。”

“是学生孟浪了。”八仙垂眉敛目，心中却坚持着自己方才的说法。

老师就是那般清皎如明月、高洁胜霜雪的神仙人物。就算是老师，也不能反驳。

“言归正传。少主曾为空桑搬来许多来自各界的图书，为师也从中得知了人间众多爱情观。何为爱情?有言道，喜欢是放肆，而爱是克制。也有言道，没有独占欲的爱不是真正的爱。有科学家说，爱情就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的暂时爆发，让人失去理智，追求短暂刺激。也有诗人道，十年生死两茫茫，不思量，自难忘。为师虽说对科学也只是略懂，但却并不认同其说法。非是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，何来荷尔蒙与多巴胺?若只是追求转瞬即逝的感官刺激，那断然称不上爱情，只是身体的正常需求，和人喝水吃饭一般寻常。在为师看来，爱情应当是人在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，自然而然萌生的情感。常言道，饱暖思淫欲。虽说此言本意是食饱衣暖之时，则生淫欲之心。但为师并不认为此乃贬义。正相反，这句俗语道出了常人的需求，无非是吃饱穿暖，有人相伴。心理需求和生理需求同样重要，若只为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，不追求思想情感，这样的人生，与野兽何异?八仙，你认为为师所说，可有几分道理?”

八仙肃容：“老师所言有理。爱情同亲情一样，没有什么不同，都是人心中渴求之物。追求爱情，人之常情。”

“那么，你渴求的爱情，是什么样的呢？”诗杏问。

八仙深深看了诗杏一眼，缓声道：“心意相通，生死相随。”

这回轮到诗杏愣住了。不光是为八仙话语中透出的一丝偏执情深，更为那一眼所表露的深沉难言。

为何要那般看我?

诗杏想，却没有问出来。他隐隐觉得，不该问，仿佛一问，接着来的便是他难以想象的……的什么呢？

“老师呢？”八仙问。

“嗯?”诗杏回神。

八仙缓慢而清晰地问：“老师渴求的爱情，又是什么样的呢？”

诗杏思索了一阵，答道：“大约是，琴瑟和鸣，举案齐眉罢。”

八仙却是一副不满足的模样，继续问道：“是和一名德艺双馨的大家闺秀吗？”

“八仙!”诗杏眉一皱，眼一厉，“慎言!”

八仙如遭当头棒喝，满脸羞愧：“老师，学生魔怔了。”

“不得妄语。”诗杏语气缓和下来，“此非君子所为。”

“学生受教。”八仙老实应下，却显然欲言又止。

诗杏看他：“有话直说无妨。”

八仙望着诗杏的眼睛，语气慎重：“老师认为，断袖磨镜，同性相爱，该当如何?”

诗杏同样郑重答道：“皆作寻常。所爱之人与自己性别相同或是不同，与自己爱他（她）关系很大吗？不管追求同性或是异性，都需要勇气。勇于追求自己心中所爱，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，都是值得尊重和欣赏的。诚然，世人常说，阴阳交合，方为正道。可鸳鸯尚且滥情，男女未必忠诚。在我看来，性别并不是阻碍自己爱一个人的理由。以性别相同为借口，不敢去追求自己心中所爱之人，是懦夫行径。”

八仙眼带欣赏：“老师所言正是。可世人偏见难除。同性相爱，被视为洪水猛兽，令人避如蛇蝎；更被视为传染疾病，受人唾弃嫌恶。子嗣传承，香火永驻，多少人渴求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继承衣钵，传承家业。”

“世人早知同性相爱并非病态，不过人云亦云，三人成虎。男女结合，也未必有子。若选择相伴一生的人，只是为给自己一个孩子，我只能说，这是畸形的，这才是病态的。将人当做生育机器，就只为要一个孩子，这样的事，我光是想想，就不寒而栗。若只是为了迎合社会，迎合父母，就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绑定了一生，这样的人生，真的会有幸福吗？每一个人都应该是为自己而活。孩子并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，孝顺并不是一味地盲从父母。父母有错时，应当诱导他们回归正轨，而不是助纣为虐、错上加错。大多数父母认为，和社会主流一致，随波逐流和异性结婚生子，才能让孩子幸福。但并不是所有孩子都愿意这样。当自己的幸福和父母所认为的幸福不一致时，孩子应当及时和父母沟通交流。大部分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幸福。若是孩子不幸福，父母又怎会好受?若是只为社会上的闲言碎语，就令整个家庭一生不幸，这才是真正的不慈不孝。”

八仙轻叹一声：“老师，流言猛于虎。良言一句三冬暖，恶语伤人六月寒。言语伤人，无异于软刀子割肉。从心理层面击溃人心，杀人于无形。”

诗杏也长叹一口气：“俗语言，造谣一张嘴，辟谣跑断腿。话虽糙，理不糙。百姓多蒙昧，正是需要我们儒家子弟的鼎力相助。宣扬儒道，弘扬礼法，不教百姓懵懂无知。”

八仙面色一肃：“学生定不负老师期望！”

诗杏欣慰点头：“如此甚好。”

“老师，学生仍有一问不明，还请赐教。”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性别相同会遭人白眼，年龄差距也受人非议。老夫少妻，妻子会被指责嫌贫爱富；老妻少夫也是同理。若是年长一方清贫，世人又会以下流想法揣测年少一方。世人为何如此？”

诗杏没有立刻回答，他凝眉思索一阵，才道：“此虽非常态，但也数见不鲜。人心复杂，我可慢慢分析与你。”

“是，学生必侧耳细听。”

“世人相信善恶终有报，天道好轮回。因而，也愿意心存善念，宽以待人。但……人性本恶。”诗杏说到这儿，看向八仙，“八仙，你是相信‘性善论’，还是‘性恶论’？”

八仙道：“人之初，性本善。”

诗杏笑：“为师却相信，人之初，性本恶。每一个婴儿刚刚诞生到这世界，都会渴求母乳的喂养。他们饿了会哇哇大哭，直到自己的进食欲望被满足。他们没有思考能力，不会在乎母亲是否被自己弄疼，也不会在乎父母半夜照料他们的辛苦。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得到了满足。”

八仙若有所思。

诗杏道：“人的行为，是被欲望驱使的。这与‘性善论’相悖。‘性善论’鼓吹的是人性善良，无私奉献。在没有得到教育的情况下，这是不可能的。因为人是为自己而活，他（她）的所作所为，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。显然，‘性恶论’符合这一说法。人在后天接受到了向善教育，才会为他人着想，而非只考虑自己。”

八仙问：“老师所言甚是有理。可为何世人仍相信‘人之初，性本善’？”

诗杏道：“此问甚好。盖《三字经》便是这般撰写的。”

八仙愣：“……只是这样？”

诗杏笑：“这是表面。深层原因，自然是统治者的需求。善人，自然比恶人更好管束。还有一个原因，因为善良总是受人喜爱的，美好的事物总会令人向往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“继续。世人大多接受了儒家教育，仁义礼智信，温良恭俭让。世人通过道德来规束自己。正因世人如此向善，社会才会运转良好。但话又说回来，人性本恶。既然恶念被镇压在心底，却又不能轻易释放，可不就需要一些途径来发泄了吗？”

八仙似懂非懂：“于是世人通过对他人评头论足，来发泄心中恶念？”

“此为其一。口角争端，挑衅污蔑，打架斗殴，奸淫掳掠，甚至杀人放火……种种恶行，数不胜数。”诗杏道，“流言蜚语，只要内心强大，何足为惧。但人肉体凡胎，生命脆弱。若是失去生命，一切皆为空谈。”

八仙心有戚戚：“正是。便是我们食魂，也有消亡的时候，遑论生命短暂的人类呢。”

“有价值的人，就算年少夭亡，也会有史书传唱；碌碌无为之人，便是长命百岁，也如尘埃不值一提。有一诗人泰戈尔曾言，人生如夏花之绚烂，死如秋叶之静美。为师认为，此句甚妙。”

“正是。人生苦短，然人创造出的知识结晶，流传下的哲理长存。”

诗杏问：“八仙，你如何看待年少者为钱财同年长者结为伴侣？”

八仙略一思索，答：“可理解，不赞同。成人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为自己的人生负责。年长者渴求青春伴侣，付出财帛；年少者渴求财帛享受，交付青春。无非你情我愿，银货两讫。”

诗杏略一点头，道：“子曰：‘可与言而不与之言,失人。不可与言而与之言,失言。知者不失人,亦不失言。’谨记，君子非礼勿言。”

“是，学生谨记。”

诗杏又问：“若双方年龄差距二十岁、三十岁，如何？”

八仙答：“你情我愿之事，何须旁人置喙？便是相差八十岁，旁人也无权干涉。”

诗杏再问：“豆蔻少女同不惑男子相恋，欲相伴终生，如何？”

八仙眉头紧皱，答：“不妥。豆蔻年华尚属年幼，无明辨是非之阅历。不惑男子若是真心同少女相恋，自当守候少女成年，再言谈婚论嫁之事。否则，便是诱骗女童，居心不良！”

“善。”诗杏终于眉眼舒展，浅浅一笑，“有君子之风，我心甚慰。”

八仙面色微红，道：“老师过誉，学生愧受。”

“今日闲谈便到此罢，记着将昨日作业补交给我。”诗杏起身，拍拍八仙的肩，“你最可爱。”

八仙愕然：“老师……”

诗杏却是面颊微粉，唇角含笑，施施然出门去了。

八仙呆坐半晌，终是摇头轻笑：“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可知？”

心悦君兮君可知？

君可知？

END